色戒專訪
"今夜有話要說"專訪李安、湯唯
血偶新娘
Blood Tea and Red String 血茶與紅繩(又譯)
面具人將蛋從蛋糕中取出放入茶壺中,紅眼老鼠委託鳥嘴老鼠製作玩偶
製作完成後,鳥嘴老鼠不願把玩偶交付給紅眼老鼠
將河邊飄來的蛋置入玩偶 (暗指老鼠的世界就在茶壺中?)
紅眼老鼠夜中盜走玩偶,鳥嘴老鼠啟程追尋,途中遇上青蛙祭師加入
玩偶不斷被紅眼老鼠餵食血茶,藍鳥女從玩偶身體中破殼而出
飛出之後又被人面蜘蛛用紅絲綁住,青蛙祭師將昏迷的藍鳥女縫製在葉片中
葉包放回河流,面具人用茶壺倒出鳥人葉包(接回片頭)
片中出現的人面花、骷髏頭烏鴉、烏龜馬車等怪誕人物
又更添加詭異氣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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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打旋風 4
CAPCOM 於 1987 年所推出的大型電玩格鬥遊戲 -快打旋風,成為奠定今日格鬥遊戲的經典作品。91年推出 2代更是將格鬥遊戲推向最高峰, 97年推出 3代,而10年後的今日,CAPCOM 宣佈推出 4代宣傳動畫,3D製作水墨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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惡童當街
改編日本重量級漫畫家松本大洋同名漫畫
導演 Michael Arias,曾執導駭客任務動畫(The Animatrix: Beyond)
動畫製作STUDIO 4℃,曾作過<心靈遊戲>
有這樣的團隊,基本上作品應水準之上
黑道與殺手搶奪城市地盤,殘暴冷酷的小黑與天真無邪的小白,捍衛自己心愛的城市
畫風獨特,背景繪製複雜細緻
融入大量東方元素,鏡頭運動流暢
而最迷人的部份,在於小黑小白間純真情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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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蒙的貓
Simon's Cat
動作細膩,How The Cat Wakes You Up In The Morni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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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人版貪吃蛇
著名遊戲貪吃蛇,吃了數字會越變越長。這次,是真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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塗鴉動畫 MUTO
街頭塗鴉藝術家 BLU 的作品 MUT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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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volver
Jonas Odell 的 Revolver,詭異氣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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崖上的波妞
一開始成群水母,佈滿畫面各有不同移動,就看得出宮崎駿的野心
手繪水、雨與海浪,更是動畫的一大挑戰
故事發展就如人魚公主,主角宗介解救了受困的金魚
金魚恰巧是人魚女王的女兒波妞,喜歡上宗介
想變成人類與宗介相處一起,卻又被父王阻止...
故事沒太多新奇略顯可惜
儘管如此,全片仍充滿想像
宮崎駿擅用擬人手法轉化各生命甚至無生命物體
在片中顯而易見
而波妞不僅外型可愛,更擁有現代人少見的純真
雖然同樣的也呈現宮崎駿所重視的環保議題
但只輕描淡寫不似前作如此大力批判
看完一種淡淡的喜悅,簡單沒負擔
重新拾回龍貓、魔女的感覺
是的,是熟悉的宮崎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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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estern Spaghetti
停格動畫 : 煮義大利麵的過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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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所愛情故事
2008金馬國際數位動畫短片競賽首獎 : 俄羅斯動畫短片《便所愛情故事》lavatory lovestory
導演 康斯坦汀布朗茲(Konstantin Bronzit)
10/9/07 2007台灣國際重唱藝術節
今年因颱風的關係, 國內賽延期到第二天, 同日國內前三名與國際隊伍比賽進行決賽
幾個國外團體因颱風被滯留在其他國家, 決賽內容比起去年是遜色了不少
重唱組最後前三名全部從缺, 寧願從缺也不拉低藝術節水準
歌手組, 來了兩隊國外團體, 德國的 Klangbezirk與斯洛維尼亞的 STIL Quartet
Klangbezirk奪得2005年奧地利 VOKAL.TOTAL爵士組冠軍,流行組亞軍
STIL Quartet奪得 2006年Vokal.Total比賽中獲得open組冠軍
兩隊聽完都是收穫良多, 果真超水準
覺得跟國內最大的差異在於"和諧與平衡"
國內也有很不錯的演唱者, 但整體音樂總不夠協調, 再來就是打擊與 bass(指在阿卡貝拉裡的聲部)都比較弱
還有所謂"刻意"的表演動作, 就是在音樂固定地方做出固定的動作, 而不是隨意自然
真正的收穫不在於比賽過程, 而是其他隊伍的示範演出
國內第一團的歐開, 今年沒參賽, 在比賽前秀了幾首
歐開的聲音跟一如往常乾淨和諧, 比起國內其他團體高了一個層次, 也是個人認為唯一可以跟國外較量的團體
賽後, 由西班牙團體 b vocal 表演, 他們帶領我進入阿卡貝拉另一個境界
聽過許多優異的團體, 第一次受到如此強大的力量, 不像是演奏音樂,而像是玩弄音樂
二話不說買了隔天 b vocal的演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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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10/07 b vocal 與 Stouxingers
兩個世界頂尖的 A Cappella 團體
上半場, 由六位德國歌手組成的 Stouxingers, 擅長節奏模仿電子器樂,
甚至可以一個 vocal 五個打擊, 非常特殊的組合, 節奏複雜完全將優異技巧展現無遺
團員裡有個超重的Bass (是我現場聽過之最), 甚至重到椅子共鳴振動,
其厚實低音, 配合類似藏傳佛教的吟頌技巧, 上半場就已值回票價
下半場輪到無伴奏音樂界的天王團體, 來自西班牙的b vocal , 成團迄今已超過12年
2006年在奧地利Vokal.Total大賽流行組中榮獲第一名, 同年受邀在西班牙國王及王后面前獻唱
音樂類型極廣, 從文藝復新、巴洛克、爵士、藍調、搖滾、pop、拉丁、電音等
豐富的曲目安排, 像是一桌精心安排的饗宴
他們不只把音樂唱好, 且大量融入幽默元素於表演、音樂中,
而各聲部可隨時更換, 同個人這首一下和聲、另一首變主唱、再另一首又變打擊
五位都能唱 vocal, 其中一位居然能兼任假聲男高音及打擊(這兩部往往是不同人擔任), 十分厲害
安可時 b vocal 用台語唱台灣民謠"丟丟銅", 唱第一句時全場即尖叫連連, 三部卡農外加音效、節奏
而我一想到他們是在沒太多時間練習的情況有如此表現, 就覺得恐怖
能特地為當地觀眾準備曲目, 看得出其用心(事實上我還不喜歡那種敷衍了事譁眾取寵的安可曲)
演出前朋友還略帶質疑, 覺得在音響這麼乾的場地演出會好嗎?
我回說, 如果在這種場地能有超水準演出, 絕對更令人折服
演出結束, 數分鐘的起立鼓掌, 這是他們應得的!!
其後跟友人沈醉在他們音樂的歡愉氣氛中, 討論著當晚演出內容,
直到晚間 11 點多主辦單位趕人, 才依依不捨的離開
這次能邀請高水準的團隊來台, 配合低廉票價
比起許多來台灌水的演奏者, 動輒破千的門票, 我要給予國際重唱節的主辦單位一些掌聲
單純看網路影片, 不及格的影音品質, 實在呈現不出他們豐富的音樂表情及現場感染力
將就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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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31/07 陶喆「123我們都是木頭人」演唱會
參與過陶喆 2003年"Soul Power Live"
及2006年"就是愛你音樂驚奇之旅"兩次演唱會
今年當然也沒錯過
我喜歡陶喆給予音樂新生命的創作方式
這次演唱會一樣展現其音樂豐富性
八成的曲子,音樂又重新編過
幾首曲子的調性跟原曲變化很大
前奏一出來,往往還是不知道哪首
甚至還加入類似中東(印度?)、巴洛克等有趣的音樂元素
我不喜歡演唱會就是所謂的"專輯音樂+觀眾聲"
然而台灣某些歌手連專輯的水準都還沒有
一樣能辦演唱會
有些演唱會好看是好看
煙火、熱舞、超華麗舞台
但抽掉"音樂"以外的東西又剩多少?
除了音樂本身外
陶喆也藉由音樂傳達一些意念
雖然還是愛與和平這種老掉牙,哈
第一次坐這麼高的位置
才發覺小巨蛋空間奇差無比
整個低音從屋頂壓下來
高音全都被吃掉
無法聽到聲音細膩的部份
尤其是打擊及Bass 很重的曲子
聽的實在不舒服
清唱時反而好些
這次的 Band 水準也很高
各器樂皆沒讓人失望
先前幾位打擊鋼琴吉他老班底外
兩位女合音更是表現突出
可薇實力雄厚
與陶喆合唱時絲毫不遜色
另個合音 Elisa 的多功能令人印象深刻
合聲之外還能兼演奏小提琴、長笛、長號、吉他
簡直比貴夫人調理機還厲害
現場獲得的感動
不是家裏音響扁平聲音所能承載
更別提如何用文字轉換
期盼陶喆下次演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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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1/08 Jazz & Blues Festival
為期三天的免費爵士音樂節
我主要就是來看 James Morrison
這位小號手
之前對他久仰大名,當然得親臨現場
可惜他這次沒表演我最期待的長號
至於跟他搭配的女歌手 Deni Hines
個人不是太喜歡他的聲音
表演味十足就是了
最後閉幕來個煙火秀
這段影片,展示了James Morrison 的 multiphonics (同時多音)能力
以及用長號不靠滑管模仿小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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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20/09 Idea of South :實驗廣播音樂計畫
Roger Mills, 是個作曲家,演奏家, 在歐洲闖蕩20年之後, 最近又回到澳洲, 他有個實驗音樂的作品 Idea of South 找上了我
這作品是我們在錄音室 live 演奏音樂, 即時與另外兩個廣播電台(預先錄製音樂) 一起合奏 30 分鐘的曲目, 是個遠距離的音樂合奏, 因為音樂內容十分現代( 一些樂器聲響, 人的說話聲, 特殊音效等等), 譜我自己記, 沒有小節, 沒有音符, 他往往都是說要什麼"感覺" (鬼才知道他的感覺)(還好,他看不懂中文), 其餘讓我自由發揮
由於要讓三個地方的音樂同步, 現場都有技術人員在控制, 我們這邊的現場音樂雖然可以隨時調整, 但另外兩邊預錄製的音樂如果不同步, 就無法順利合奏, 所以排練時, 當然也遇到許多技術問題
經過幾天排練修正後, 正式演出好死不死我就感冒, 但後來證明, 頭暈腦漲似乎對演奏現代樂有加分的作用
正式演出結束, 廣播主持人再次介紹曲目, 所有工作人員互相道賀, 一兩個月來的辛苦, 就為了這半小時的演出, 感謝大家
一個特別的經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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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看過 Dee Dee Bridgewater 的演出
就十分著迷她的音樂
而看了她專訪
則讓我更喜愛她
原文轉自 Jazz 'N Azz (已取得作者同意)
聽說妳的父母都從事音樂相關的行業,可以談談他們嗎?
嗯,其實只有我的父親而已。他曾是個小號手,現在退休了。還當過學校老師,也當過校長,從田納西州的曼菲斯城〈Memphis〉,也就是我出生的地方,開始的執教生涯。他教過爵士樂團,也兼任私人音樂家教,有許多在爵士樂壇十分成功的樂手都曾是他的學生。像是鋼琴手Harold Mabern、Phineas Newborn、長笛手Charles Lloyd等等,還有英年早逝的小號好手Booker Little也曾是他的學生。其他像薩克斯風手Frank Strozier和George Coleman也是。還有Harold Mabern,等等,我剛剛是不是已經提過他了?所以我等於是聽著爵士樂長大的。
至於我母親,她其實沒有什麼音樂天賦,但她喜歡聽爵士歌手唱歌。Ella Fitzgerald是她的最愛,肚子裡還懷著我時就常放她的唱片。她現在八十多歲了,還是常常告訴我當我只有十個月大時,話都還不會說一句,卻已經可以跟著Ella一起擬聲演唱。這件事讓我明白為什麼我天生就會擬聲演唱,從來不需要去學校。此外,也讓我理所當然的認為:「喔,爵士樂嘛!就是擬聲演唱呀! Ella這麼做、Betty Carter這麼做、Sarah Vaughan這麼做、Carman McRae也這麼做呀!」你知道嗎,這麼多我崇拜的歌手都是這樣唱的。我在家裡總是聽爵士樂,和朋友在一起時,你知道的,會聽些廣播電台的節目,像是五十大排行榜啦、靈魂樂啦等等。
我三歲的時候全家搬到了密西根州福林特市〈Flint〉。因為在五零年代的美國,非裔美人若想要好一點的工作,必須到北邊去找。那邊工廠多,對黑人勞工的需求量較大。所以我是在福林特市長大的。但到了十四歲左右,發現身旁的朋友們沒半個聽爵士樂,我竟是唯一的一個!你可以說那時我是個怪咖。我十六歲時組了一個三重奏,那時許多含主唱的三重奏或是四重奏樂團都嚮往西元1962年成立的摩城之音〈Motown〉,我家附近幾個女生也和摩城之音簽了約。應該說,幾乎所有住在福林特市且有點音樂潛力的新秀,都被他們給簽走了。他們本來也準備給我一個合約,但那時 Berry Gordy剛簽了Stevie Wonder,有一堆兒童福利法的問題必須處理,所以他們只好告訴我爸,等我滿了十八歲後再說。這可把我惹毛了,於是告訴我爸說我不要和他們簽約,我要和 Capitol唱片簽,因為Nancy Wilson在那裡!嗯,我當然還搞不清楚弄一張爵士唱片的合約有多難,呵呵!
嗯,這真是很神奇的故事。所以,妳天生就是個唱歌的料?
我天生就會唱,我的嗓子是天生的,我從來沒上過半堂演唱課。除了一次,那是我第一次在紐約和Thad Jones – Mel Lewis大樂團合作的正式演出。
喔!那是你的首次職業演出對吧?
一點沒錯!我從西元1970年到1974年都和他們合作。但我十八歲時就在大學的爵士樂團唱歌,十九歲則加入了名滿天下的伊利諾大學爵士樂團。那裡出了個鋼琴手叫做Jim McNeely,我們從青少年時期就開始合作表演。他現在是Village Vanguard爵士大樂團〈VJO〉的話事人,而VJO的前身就是Thad Jones – Mel Lewis大樂團。所以,在我這一輩的女歌手中,我可能是最後一個擁有和Ella Fitzgerald、Sarah Vaughan相似的出道背景,也就是擁有大樂團的經驗。
我從大樂團開始我的演唱生涯,就音樂本身而言,我覺得我佔了許多優勢。因為在大樂團裡,身為一個歌手,必須要把自己的聲音穿過十八種不同樂器。這會讓你瞭解,利用正確的呼吸方式,然後讓聲音具有穿透力是多麼重要的一件事!畢竟在七零年代,音響器材和今天是完全不能比的。有很多狀況,像是當音響器材不夠好,手上的麥克風又不夠力時,我必須學會如何讓自己的聲音出的去。這也是為什麼我相信,如果你把我和一些比我後期出道的年輕歌手相比較,像是Cassandra Wilson,或是也有些大樂團經驗的Dianne Reeves,我的聲音是比較夠力的。我能夠讓聲音穿透出去,而她們不能,因為我有大樂團和音樂劇的經驗。
而講到音樂劇,那是根本沒有麥克風的!不,應該是說我不用麥克風。許多音樂劇歌手身上都戴著麥克風,因為她們的音量不夠。我演的第一齣音樂劇,《The Wiz》,我是全場唯一沒有配戴麥克風的歌手。我就像歌劇女高音一樣,利用吊掛在上空的收音麥克風便可以讓聲音傳到觀眾席最遠的地方。
那妳需要刻意去鍛鍊自己的聲音嗎?看起來妳好像比較像是「從作中學」?
答對了!我從演出中汲取經驗。不過我曾求教於一位了不起的古巴女歌手,叫做Gladyces DeJesus。她教我呼吸的方法,所以我懂得如何讓聲音穿出去。我也曾從女高音的演唱裡學習歌唱技巧,因此我三不五時也會跟劇作家或歌手合作一些歌劇演出,而且成果還不賴!我和Jessye Norman合作過幾次,Jessye也對我的歌唱技巧印象深刻。因為除了正確的呼吸方法外,我還能運用許多細膩的聲音技巧替我演唱的歌曲上色。我可以很粗野地唱節奏藍調或搖滾樂,也可以很輕柔優雅,有一陣子我甚至被拿來和Marilyn Monroe比較,因為我也可以唱出小女孩般的可愛歌聲。我還能讓聲音聽起來就像是樂器演奏,多半假扮成小號,近年來也加了薩克斯風,現在我更愛模仿裝上弱音器的伸縮號。而這些能力,必須歸功於過去的表演經驗。
所以妳不僅是個歌手,更是個演員囉?!那麼以一個演員的角度,能不能談一些這方面的收穫?
嗯,從音樂劇的表演裡,我學會了如何和遠處觀眾溝通的技巧。導演總是會說:「妳必須要把情感傳遞到最遠處包廂裡的觀眾,他們必須要從妳的聲音裡感受到才行!」所以這就不簡單了,你必須要用比較大的音量,卻不能用吼的,得用一些特殊的歌唱技巧才能把感情送過去,而這就是我當演員最大的收穫。所以我常建議年輕演員去上一些戲劇課程,學習在大舞台上如何放鬆。你知道的,年輕演員見到大舞台時總是會怯場。看著舞台這麼大,底下觀眾這麼多,如果沒有先經過類似的訓練,他們會進退維谷。
現在我喜歡透過合作去協助這些年輕人,讓他們成為一個全方位的藝人。好比說學跳舞就很重要,學習怎麼在歌曲之間喇賽也很重要,因為這樣可以吸引到觀眾,讓他們感到你真的在搏感情。還要學習如何直視觀眾雙眼,最起碼也要讓人以為你在看著他。而這可是有撇步的,比方說你不想因為四目交接而失去了對表演的專注力,這時你可以看著他的額頭;就像我現在其實正看著你的額頭,但你卻以為我盯著你的眼睛;這就是我從戲劇裡學到的小訣竅。但說實話,表演時我會儘量避免真正的眼神接觸,因為當你看到一個並沒有融入在表演裡的觀眾,情緒是會受到影響的。
〈啤酒到,Dee Dee大樂!〉
呃,你知道的,表演時讓人們認為你真在和他們溝通是很重要的。對我而言,身為一個藝人,我的目標是讓所有人都能和我一起經歷一次特別的體驗。讓他們離開後能夠擁有多一些靈感,多一些活力,去面對現實生活裡各自的問題。
我想我在西元2001年,在紐約Iridium裡欣賞妳的表演時,就感受到妳方才所說的了。而且,基本上我只問了幾個問題,妳卻把我還沒問的也都回答光了!天呀,你還真是有一套!
〈大笑〉你知道嗎,孩子,我玩這個已經超過卅年了耶!我在接受訪問時,我喜歡掏心掏肺的講,當然我也常常用一個簡單答案就敷衍過二、三個問題啦!
妳不斷提到你的歌聲渾然天成,針對這點,是不是能發表些想法?
你必須要瞭解,對我來說,我的聲音是因為老天爺賞飯吃。至於這個「老天爺」,你可以自行定義,畢竟不見得每個人的信仰都一樣。我的聲音生來如此,不需要老師教,我就是能唱。也因此,當我年紀漸長,我開始瞭解,既然我擁有這個天賦,我便有這個責任回饋。而這樣一來,我也將得到更多。我不把音樂或藝術當成能讓我財源滾滾的工具,反而將它,以及我的生命,看成上天賜與的珍貴禮物。因為並沒有太多人能夠像我一樣,可以藉由歌唱環遊世界,可以感受各種不同的文化。我非常謙卑的面對這一切,因為我比別人更幸運。所以,我每天都會感謝老天爺賞給我這副歌喉,讓我能夠撫養子女,讓女兒能夠唸到大學,能夠買房子讓她展開自己的生活。能夠替我的母親,和從我十二歲起照顧我,待我如生父的繼父,添置一個舒適的住所。我真的滿懷感激。
許多藝人把天賦視做理所當然,不知感恩,這些人組成了這個我不喜歡的可怕世界。所謂的「女伶」們,我曾有過幾次不愉快的合作經驗。他們心高氣傲,不尊重將整場演出拼湊完成的所有人。你知道每到一個國家,需要多少人力辛苦工作才能讓一場演出順利進行嗎?這是多麼不可思議的一件事!還有更多人,從自己忙碌的生活裡抽出時間買票進場,更有人是存了好久才買得起一張票的!我還記得在西元1989年時,我在瑞士的Morge市辦了一場演唱會。我到的早,從更衣室裡往外看,看到許多觀眾從停車場裡走來。看著他們魚貫進場,我告訴自己:「天哪!這些人將自己生命裡的一段時間抽出,只為了看我表演!他們花錢買票,家裡可能請了褓母,並盛裝出席,來到這裡希望能得到快樂。所以,我的責任就是要盡全力給他們一場最棒的秀!」這也就是為什麼直到今天,每當我上台表演時,對觀眾說的第一句話就是:「謝謝你們花了寶貴的時間前來,花了錢買票,我滿心感激!」而這點,卻是很多藝人所無法理解的。因為對於一個藝人來說,少了群眾,就什麼都不是了!
妳出道這麼久,但唱片數量似乎並不多,為什麼?
我寧願稱自己是個「偶爾有機會錄唱片的藝人」,而不是一個「唱片歌手」。「唱片歌手」包括了那些家喻戶曉的流行偶像,像是Elton John,今天則有Beyoncé啦、Kanye West啦等等,這些人靠著樂迷忠誠度就可以活得很開心了,根本不需要到處巡迴演出。但是,如果我不巡迴表演,我就沒錢賺,光靠賣唱片的話可是會餓死人的!所以想想看,我靠著在世界各地"使庫比嘟比嘟"地唱歌,便可掙到衣食無虞的生活。這些鈔票還足以養活我的團員、我的音控,甚至四處辛苦張羅演唱會的經紀人。更重要的,還可以和我的家人一起分享,這是多棒的一件事!
聊的都是這麼嚴肅的話題,不如說說妳和「爵士第一夫人」間的故事吧!
Ella嗎?Ella Fitzgerald對我來說根本就是完美歌手的代名詞,或許說她是個「女神」也不為過。你不管在哪裡都聽得到她的歌聲,比方說我在雜貨店裡買東西,店裡放的可能就是Ella的唱片。去百貨公司瞎拼,放的還是Ella。基本上她的歌聲是無所不在的!當然如果我說:「我打從娘胎就受她影響」,這恐怕是扯了些。但我母親還懷著我的時候,她說她幾乎只聽Ella的唱片,因為Ella的歌聲讓她開心。事實上,當Ella過世後,我錄了一張向她致敬的專輯。當時我和Verve唱片有合約,但發現Ella和許多其他傑出樂手的經紀人早就已經製作好紀念專輯了,他們也做了一些紀念「現代爵士四重奏」〈Modern Jazz Quartet〉的專輯〈註〉。Ella實在了不起,她終其一生到處巡迴演唱,作爵士樂的親善大使,而這是非常困難的一件事。因為你知道嗎?在過去種族歧視嚴重的時代,黑人不准進入飯店,表演時必須穿過廚房,甚至不能被其他白人看見呢!
當我在製作這張專輯時,我對她的歌曲作了些研究,後來決定去重新詮釋Ella Fitzgerald的早期作品。而當我在準備這些老歌時,會先看看歌名,然後說:「嘿!老娘我根本聽都沒聽過這些歌耶!」開始播放後,才發現我跟著旋律哼啊哈地,搞半天原來我不只聽過,還會唱!差不多就這樣過了六、七首歌吧,我打電話給我媽,問她是否知道這些歌。比方說《I Want the Waiter with the Water》這首好了〈呼嚕呼嚕的唱了起來〉,我唱給我媽聽,想不到她竟然跟著我唱了起來!並且說:「啊!這些都是我肚子裡還懷著妳的時候聽的歌呀!」我嚇了一跳,然後告訴她:「老媽呀,原來即使我不知道這些歌的名字,但在潛意識裡,老早就聽過它們了。」
人們常常會把我的擬聲演唱技巧和 Ella Fitzgerald的相提並論,但我相信二者之間是不同的。因為我生長的年代正好咆勃爵士〈Bebop〉和硬式咆勃爵士〈Hard Bop〉當道,Ella擅長的搖擺風已經過去了。況且,我在和Mel Lewis-Thad Jones大樂團的合作期間,他們音樂裡咆勃爵士的比重也比搖擺來的高出許多。所以我的擬聲表演方式和Ella其實不一樣,我用了更多的肢體語言。我一路走來其實很辛苦的,因為我爸是來自那種「認為女孩子就該當歌手,男人才是音樂家」年代的老屁股。為了平衡我自己,我開始把自己的聲音當作樂器來「演奏」。也因此,我變成了今日樂手口中所謂的「唱奏家」〈Musician's Singer〉,我也必須扛起樂手在演奏上必須扛起的風險。比方說,當我感覺到聲帶疲倦了,我不會刻意去飆高音,因為就整體音樂性而言,此時在較低音域裡尋找挑戰與變化是比較負責任的方法。
就像之前在東京,當時我非常疲倦,而當我疲倦時我的聲音會跟著消失。我的聲音是經過嚴格訓練的,演唱前其實不需要太多的熱身。但如果演唱前我沒能得到足夠的休息,我的聲音會直接跟我說:「掰掰!咱們二、三天後再聯絡囉!」每當我結束了一段長達二個月的巡迴,我可能需要一整個禮拜讓我的嗓子休息,讓聲音回來。因此睡眠很重要,我所需要的就是休息,不需其他偏方。大家會說保護嗓子要喝蜂蜜啦,要喝這個要喝那個的,但我在台上只喝茶,尤其是中國茶。就是那個澎什麼大海來著的,不僅能讓聲音變的清澈,也讓聲帶的疲憊感消失,真是個奇妙的飲品呀,等一下一定要來一杯先!還有,我喝大量的白開水,很多很多的白開水。也因此每次下舞台第一件事一定是跑廁所,澎大海和白開水讓我好幾次差點尿失禁呢,呵呵!
註:聽不太懂Dee Dee在這裡忽然提M.J.Q.的道理,不過西元1994年底M.J.Q.鼓手Connie Kay過世,之後是有許多紀念專輯出版,經典的《Dedicated to Connie》就是在他過世之後隔年發行的紀念錄音〈西元1960年未曾出版過的老錄音〉。而Ella Fitzgerald是西元1996年過世的,時間上差不多,故由此推論。
嗯,讓我再向妳ㄠ一個問題刻以嗎?
嗯哼!
對妳來說,妳會怎麼定義爵士樂呢?
爵士樂就是一種自由的音樂形式,爵士樂就是「表達的自由」〈Freedom of Expression〉。有點可惜的是,今天爵士樂的原始精神正在變質。因為主流唱片廠牌為了迎合大眾口味,硬是淡化了爵士樂裡原本強調的精神,或說他們在「消費」爵士樂。讓爵士樂變得不具攻擊性,人們聽完後沒有什麼啟發,變成一種「優質背景音樂」。就我的看法來講,今天的年輕歌手們普遍少了所謂的「靈魂」。他們大多出身自中產階級甚至有錢人家,衣食無虞,不須承受來自生活上的壓力,所以他們少了這種來自底層的「靈魂」。再加上年輕人今天多半跑去強調「天份化」、「系統化」或「書面化」的所謂音樂學校裡去學爵士樂,和以前完全不一樣。
我感覺自己屬於那些逐漸作古當中的老派歌手,當中還活著的有Abby Lincoln,不過她已經77歲了,我則已經57。接下來還有Dianne Reeves、Cassandra Wilson等。至於當今爵士第一天后則是Diana Krall,但她卻是個空降歌手!她很幸運能擁有一個願意為她做市場行銷的唱片公司,將她包裝成「白人爵士希望」。多年來沒有半個黑人歌手能壓得下她的聲勢,唱片公司當然也樂的花下大筆銀子繼續和她合作。也因為這個成功的經驗,現在想出頭的歌手幾乎都必須得會彈鋼琴或吉他,總之必須要會演奏樂器才行。但是你知道嗎?就音樂而言,我覺得聲音若少了情感上的衝擊,音樂其實是空洞的。所以我說爵士樂的精神在今天已經變質了,這是很可惜的。
有那麼嚴重嗎?!那麼,對於妳的音樂事業,今後有什麼打算?
非裔美人音樂家有點逐漸被邊緣化,但我身為一個藝人,我還是會繼續做我正在做的事。我很幸運,我能夠製作自己的音樂,也因此我擁有所有自己作品的版權。我將我的作品租給唱片公司,讓他們發行。但租賃期限到了,好比說五年或七年不等,我的音樂會回到我身邊,然後我又可以和別的唱片公司去洽談出租事宜,這樣我過去的專輯又可以重出江湖了。現在我自己也成立了一個叫做"DDB Records"的唱片公司,也發行了《J'ai Deux Amours》和《Red Earth》二張專輯。我也正在培訓公司的第一個藝人,因為大家相信我製作唱片的功力,事實上他們認為我是個很棒的製作人。所以,希望當我年華逐漸老去時,我可以慢慢減少巡迴表演,將心力多放在幫助年輕音樂家的成長之上。而這就是我最想做的事。
JCPenney 出的一系列廣告, 點子都很有趣
"Train"
"Today's the Day"
"Heart"
"Swingle Sound"
這個我很喜歡, 其中再現很多經典電影鏡頭
依序為第凡內早餐、萬花嬉春、七年之癢、計程車司機、鳥、鐵達尼號、逍遙騎士、情到深處、歡樂滿人間
[轉]
林奕華﹕這次拿了威尼斯影展的金獅獎﹐感覺怎樣﹖
李安﹕其實獎我已經拿了很多﹐台灣記者幫我算了一下﹐已經拿到60多個。一大半獎我拿得還是很興奮﹐因為不是我一個人的獎﹐尤其是最佳影片、最佳導演。我帶著一群人﹐先是拍片﹐然後衝獎﹐然後發行﹐再與觀眾見面。背後都很辛苦﹐很多人不光是出力氣﹐而是把整個生命投進去。作為帶頭的人﹐我很替大家高興。對於我個人來講﹐記憶中沒有一個獎拿得很輕鬆很愉快﹐除了《斷背山》──當時沒想會有獎給我﹐每個人的臉都笑眯眯的。從第一次《喜宴》在柏林拿金熊﹐我也算久歷江湖了﹐但每一次還是會緊張。
林奕華﹕這次與《斷背山》不一樣﹐《色﹐戒》是一個華語片的組合﹐我們看時心情不一樣﹐焦點也不一樣。它得獎會不會對華語片的前途出一點力﹖這個問題對你來說是一種壓力嗎﹖
李安﹕是壓力﹐也是喜悅。大家說《斷背山》是一個很純的美國片﹐《色﹐戒》則是一個很純的中國片﹐你應該感到驕傲了。其實這個念頭﹐是人家講了我才有醒悟。像《斷背山》和《色﹐戒》去參賽都有一些身不由己﹐因為發行商說電影賣不出去﹐必須要走競賽路線(笑)。競賽是電影很好的一個指標﹐這次也奇怪﹐尤其是華語報紙﹐都在情色上做宣傳﹐梁朝偉露了多少等等﹐拿了金獅獎就省了我很多口舌去解釋。
林奕華﹕第一次看報紙是說有三十分鍾的性愛場面﹐可是好像電影裡沒有這麼多﹐您要不要澄清一下﹖否則觀眾會很失望(笑)。
李安﹕我沒有計算﹐其實大陸版剪掉的還有一些殺人的鏡頭。大陸電影局跟我解釋過﹐所以我自己來剪。因為很多演員最好的表演是在床戲裡面﹐床戲演到頭的表演是一種終極表演﹐有性經驗的人都知道(笑)。
林奕華﹕你對很多媒體說﹐拍《色﹐戒》像到地獄走了一趟回來﹐為什麼這麼痛苦﹖
李安﹕最主要是拍床戲﹐(這個)對我來講是很不容易的事。這次難度最高﹐有很多人問我那些姿勢是怎麼想出來的﹐除非是專門拍色情片的人﹐都會不好意思。因為這是一種私密的行為﹐大家關起門來做﹐誰都不會去講。但是用電影的手法拍﹐不管怎樣的藝術包裝﹐不管有多少戲劇上的理由﹐也不管理由有多光明正大﹐畢竟這是床戲﹐是兩個人脫光了的戲﹐這對我們一般人來講很困難。《斷背山》之前我沒真正拍過親熱戲﹐到《斷背山》時﹐我真的覺得必須要到這個程度﹐後面的故事才講得通。當然以前也有拍過床戲﹐幾乎要閉著眼拍(笑)﹐可這一次這部分是戲的核心。我和兩個演員都是戲劇表演的狂熱分子﹐想看看在地獄下面演戲到底是什麼樣子﹐這對我們有很大的吸引力。對湯唯來說好像很輕鬆﹐比較沒事﹐因為這是她的第一部電影﹐搞不好她覺得拍所有電影都是這樣子(笑)。對梁朝偉就是很大的突破﹐我覺得最大的是心理障礙。
林奕華﹕發行對於商業電影來說是很重要的一個命脈﹐《色﹐戒》被評為NC-17級時﹐我在想你到底在搞什麼鬼﹖
李安﹕對我來講﹐我對發行商有一個責任。投了這麼多錢﹐如果不能發行我對不起他。不過還好﹐發行老闆﹐包括製片、編劇﹐從第一部片子就開始跟我合作。我剪出片子後他們就明白我的意思。NC-17不是我的事情﹐雖然每次我都給他們更難發行的東西(笑)。對於電影人來講﹐這是一個很大的幸福。做了這麼多片子﹐走到現在﹐賺到一個可以玩這種東西的機會﹐我們心裡有很多幸福感。梁朝偉這麼好的演員﹐演這樣的戲他都做到了﹐他們兩個人脫光了擺在床上﹐在片場裡﹐完全是最好的拍攝機位擺在眼前﹐他們修幾輩子都沒這個福氣。我今天不做﹐不下狠心﹐會永遠後悔﹐幾輩子也沒這個機會的。
林奕華﹕李安導演看上去很乖﹐可是看《臥虎藏龍》、《綠巨人》等很多作品﹐都貫徹一個主題﹐如何反抗父權和壓抑﹐你覺得呢﹖
李安﹕我也不曉得為什麼﹐父親對我很好(笑)。拍《綠巨人》時我奇怪﹐為什麼「好好先生」會有那種能量。我在青春期沒有反叛過﹐是不是現在才到青春期(笑)﹐我是很晚熟的人﹐可能是中年危機跟少年的反叛攪在一起吧。可能要到易先生的刑房被打了才會招供(笑)。我常常覺得就像賽馬一樣﹐兩邊擋起來﹐一開賽就往前衝﹐騎馬的人、經營馬場的另外有人﹐我是電影的奴隸而不是電影的主人。等我跑不動了再被人宰割吃掉﹐大概我們的生命就是這樣子。
「華語市場﹐看著餅大吃不下」
中國電影市場絕對有﹐而且不在台灣、香港。中文市場的潛能非常巨大﹐甚至超過英語市場﹐可我覺得我們很缺乏電影文化﹐真正有電影文化、健全發展的地方只有香港。台灣衰落了﹐香港我也眼見著它衰落了﹐所以大家往大陸跑。這是我們的現實狀態。可這個市場過去幾十年拒絕自己文化的根。在這樣的荒土上面﹐突然想跨越到好萊塢前面﹐我覺得是一種好大喜功﹐套用大陸的術語是「假大虛」。基本的電影語言﹐還有西方的電影片型是一百年建立的﹐我們並沒有那個基礎﹐所以看著大餅吃不下去﹐也沒食物給別人。這是一種社會現象﹐你去罵一兩個導演﹐或者幾個政策﹐我覺得是把問題簡單化了。
這幾年下來﹐尤其是《臥虎藏龍》之後﹐我覺得市場越來越大﹐但能做的東西大家都在摸索﹐我也在摸索。這需要社會文化到某一個層次﹐需要養分和時間﹐比如我們今天辦奧運會﹐把所有最好的東西拿出來﹐拿最多的金牌﹐請全世界最好的設計師蓋最大的建築……就可以做到嗎﹖真的不是這麼一回事。社會文化是需要柔性的﹐慢慢自然發展﹐這是一個社會文化「匹夫有責」的問題。
所以我現在看很多電影﹐不是看導演的成敗﹐而看他怎麼在掙紮﹐看努力的痕跡。環境再差﹐永遠會有電影的狂熱分子﹐他會想辦法﹐關到牢裡都有辦法拍一個東西出來。有時我會想到塞尚、梵谷的畫﹐他們本身不是很好的畫家﹐畫一個東西都畫不像﹐可從他們的作品中可以看到掙紮﹐或許這就是藝術的本身。還在做電影的﹐還在夢想的人都難能可貴﹐希望社會不要指責﹐我們真的需要更多幫忙。政策的指導﹐發行商的智慧﹐文化工作者的引導都很重要。我們沒有答案﹐只能盡自己的一份努力。華語文化經歷過斷層和磨難﹐現在開始要有一個主導的樣子出來﹐我們也會很貪心﹐怎麼承接過去、適應現在的市場﹐對整個世界將是一種滋潤﹐我覺得整個過程是很複雜的。